2012年9月1日 星期六

公寓,臉上的鬍子隨意亂塗了好幾個月,男人站在門前。

他不是不想回家,只是門後無論是10年還是20年後的空氣都推放著沉重的疲憊,那些空氣
反而吸進去不是維生,而是窒息。

男人把手上的鑰匙放回背包裡面,他沒有像他以為的要站上一陣子好讓自己看起來在紀念
什麼,猶豫什麼,簡單的一個轉身走進了樓梯的轉角。

他其實還滿想回家的。

只是就這樣吧。

他很累,那種很累很累的很累。他發現走進門和轉身離開需要的決心好像都差不多難,但
是這樣比較不累。

多年以後,他忽然懂了為什麼從小到大無論是在班級、社團,或是朋友之間,他都在找一
個歸屬,其實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家。


他想起了九把刀《功夫》裡頭的一段話:


有時候,人不會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,一旦被深深傷害了,自暴自棄就成為唯一的選項;
殊不知,其實能令自己悲傷的,正是自己最珍貴的感情,因為珍貴,所以永遠都不能放棄
,永遠都不該掉頭就走。
領悟到這個道理時,人,多半已經失去所珍惜的感情了。
多年以後,我想回家。


他懂,幾年前看到這段的時候男人的眼淚甚至爬出他的眼瞼。

只是他也懂昨晚躺在床上,弟弟告訴他的:「我在想以後都不要回家好了,我剛剛真的有
閃過這個念頭。」

這兩個懂比起來,不想回家的懂好像又比較容易懂一些,他不是不想回家,但是他不想回
家。他不是想賣弄文字的堆疊,而是他的腦神經此時此刻就是這樣糾結紊亂地纏在一起。

他想回家,他不想回家。這不是羞赧的女孩拿著花瓣那般他愛我他不愛我的呢喃,就只是
單純的他想回家他不想回家,像是金箍遇到唐僧的咒語,唸一次男人的頭就被擰得要裂開
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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